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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薛】晚潮浣晨沙(第一沙)

因为怕前传有些太无厘头所以加更啦,下一次更新在周日❤️

前传走这里:https://woyongyuanaixiaoxue.lofter.com/post/1fa28a78_1c60b3a46


【第一沙】

面对思追对晓星尘一生燃起的浓烈好奇心,魏无羡坏心眼的表示听故事可以,不过每周只能听一部分,这样就能保证自己的娃儿能定时来关注他们俩空巢老人。面对这样有些无理取闹又稍带辛酸的请求,蓝思追也只好答应。

毕竟故事不仅和故人有关,还对少年被绑架之案至关重要。

看着思追落座,魏无羡满意地点点头与他翻开第一页来,一段小字映入二人眼帘:

“丁酉年十一月,遇岁寒乃知冬至矣。时至此日,回首前尘,故友辞,师门散,所爱不得全,而吾亦感时日渐少,因此决意探访师侄魏无羡作传以记之。本想借笔述我哀怨,录我欢愉,怎料悲喜二字左右逃不过薛洋一人也!……”

“呜呼,糊涂至今,不求岁长,但求吾与薛洋二人之缘分兜转能启鼎后人,警铭继辈。情至恨至,爱甚痴甚,非不以血之教训无以令旁人懂也。”

读罢,魏无羡啧道:“当时小师叔找上门来的时候我还真的一眼没认出他来。一是他原本失明的双目重又有了双眼,另一个就是他的气质真的变得和我共情所见有很大不同。没有了那种壮志凌云的夺目朝气,多了很多被时间消磨过后剩下的淡然平和。”

蓝思追道:“晓道长此人,就算是再被消磨百年也断不会丢弃那些高风亮节。”

“没错,”魏无羡道,“但是他再怎么出尘,入了世就难逃那些俗缘凡情,所以他即便做着他的明月清风却依旧可以为薛洋立传。”

蓝思追默然,他真没料到这俩人之间会有什么俗缘。两人往下翻,第一个故事就此拉开序幕。

 

刚下山的我,是断没有想到山下会有薛洋这样的人的。所以一朝身边本想相伴一生的小友揭开那层绵羊的皮露出豺狼内里来,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自杀赎罪。

我确实这样做了。当时留给我思考的时间太少,少到来不及想清楚是否要先把对面那个十恶不赦之人送下地狱我就先死了。所以说实话,我当初是没有想到要把自己魂碎了的,但是可能因为死之前太过痛苦而至生念涣灭,才因此崩了灵台。

我碎魂的这件事,是我再次睁眼时薛洋和我说的,在我死之后的第九年。我自混沌中醒来便见他趴在我的棺材边垂着头睡觉。

我自然是大惊,奈何这副躯体九年未动,此刻关节处也和结了三尺寒冰似的又冷又僵,只得睁大眼睛躺在棺材里盯着薛洋的脸看了好一会,等着他醒来,或者我能动。薛洋还是原来那副样子,只不过多了眼上缠着的黑绫,少了腮边的婴儿肉和一只左臂。他头发散乱,衣衫半敞,从我的角度能很清晰地看到隐隐露出的,纵横在肌肤上的道道伤痕。

我见他如此。也能对自己的复生原因猜出个七八分,多半是他用了什么邪魔外道之禁术又献了自己一双眼睛才让我重生又复明。可怜我当时并没有去想他为什么会这样做,我那九年未动过的脑筋还停留在生前对他的怒怨愤恨之中。

后来还是他先醒了。我看着他眉头微微皱了皱,抬手想揉揉眼睛却碰疼了伤处,龇牙咧嘴一阵子之后缓缓活动了一下僵直的颈部,然后才伸手来探我的鼻息。

好在我也能稍微动一下了,我扼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使了我那时最大的劲扣住他的腕骨然后往旁边一折,脱臼的咔哒一声响似乎代替了我向他打了个招呼。

薛洋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想把手抽回去,奈何手腕脱力又被我摁得那样死紧。不过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晓星尘?”

“道长?是你吗?你醒了吗?”

我喉结动了动,半晌才发出一声像砂纸磨上土墙般的声音:“薛洋。”

他面色肉眼可见的红润了起来,眉头舒展,眉梢微扬,似乎整个人都为之添上色彩。这是我第一次用眼睛看到他这样明显的表露自己情绪,不由得也是愣住了,直到他说:“我去给你接点水。”

待他离开堂屋,我才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能自由活动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霜华。感受到我的气息,霜华瞬间剑气激荡,我感受到其中灵力充沛,这几年薛洋肯定没有少花时间保养它。可惜我那时候全然被霜华上挂着的剑佩吸引了注意,那个剑佩应该是降灾的,也是我在没发现薛洋本人身份时送给我那小友的。

我感觉自己被侮辱了,颤抖着双手狠狠将剑佩揪下扔在地上。霜华却好像为此不高兴了起来,剑光逐渐消隐。

可悲矣,那时候剑都比我要懂情。

薛洋回来后我没有喝他的水,反而拿着剑逼他让路让我离开。我并不想再问他别的问题,反正得到的回答要么毫无意义,要么就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薛洋道:“我当然会放你走,不过你要先养好了身体再说。”

我切齿道:“不需要你养!”

他笑道:“别这样啊道长,你不知道我用了什么法子把你拉回来的,怎么知道要不要我来养?”

他讲这话的时候颇有些得意味道,至今我都还记得他那蒙眼的黑绫逆着光在扬着轻尘的空气中曳着长尾,给我的感觉细腻又真实。

我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摁下火气憋出一句:“那好,你要怎么养?”

他道:“双修。”

“什么?”我怀疑自己没听清。

“双修,”他耸肩道,“我拿我的魂力补了你的,你要是想尽快适应就得和我双修。反正是你采补我,不用那么紧张。”

这般侮辱来得太过突兀,太过无礼,太过蛮横卑劣,我实在想不通薛洋是没有脑子还是太过聪明自信,怎么能对仇人如此面无表情毫无顾忌地说出这样毫无羞耻之心又冒犯至极的话来!我兀自在原地气得丹田阻塞气血回流,撑着霜华剧烈颤抖。可惜薛洋看不见我这副模样,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等我答案。

他也有可能早就知道我对这样的方法无力接受,一股脑地说出来只是因为不抱希望罢了。

我伸手一摸鼻子,入眼一片殷红,我竟是被他气得马上要七窍流血了。我想自己走出这间屋子,奈何已经头晕脑涨,连半步也动得艰难。

“滚!”我喝道,“你给我滚!”

薛洋面上没有表情,似乎我的反应在他预料之内,于是他把水碗放下就转身出门了。临走前还不忘把门带上。

我听见插销滑动的声音,他把我锁在屋里了。

薛洋这人就是这样,从来不肯乖乖听话,就算表面装得如此,自己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宁可被误会也不向别人吐露原因。就是因为这点,我们俩在日后也吃尽了苦头。

我焉得端起水碗狠狠砸向那紧闭的木门,水花四溅瓷片乱飞。有几滴水迸上了我垂散的刘海将它洇湿,当时我的形象一定状若癫狂。

其实在那天下午我就把门打开了,但是由于薛洋在小院的外部下了禁制,所以我的活动范围也只是由屋内扩大到了整个义庄而已。在往后的十余天里,我疯了一样的日日练剑,为的就是快速恢复到自刎前的状态。

吃喝倒是不用愁,每日一早在义庄门外总会出现一篮新鲜食材,有时候还有一副被包装的很好的药剂。

大概到了第十五天罢,我的体能算是恢复到了七成,也是时候突破这里的禁制从薛洋身边逃离了。

 

那一页记载到这里,便是要翻页了。可魏无羡却好死不死地摁着书页,将它保持在半翻不翻的状态。蓝思追还沉迷于故事里无法自拔,只知道歪着头去瞧那被魏无羡翻开了一半的内容,一脸迫切的模样倒是逗笑了始作俑者。

“今儿就到这儿罢!”魏无羡笑嘻嘻地一下子合上牛皮册子,装腔作势对门边的蓝湛道:“含光君,送客!”

“魏前辈——”果然无论多大,面对忘羡二人思追也只能当一个被吃得死死的小孩子,“再看一点儿……”

可是无论如何魏婴却都不肯再翻开他那宝贝册子,思追只得垂头丧气地出了门,结束了一周一度的故事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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