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甜糖不糖

【晓薛】晚潮浣晨沙(第八沙)

tag净化魔法!

斯事既已出,引以为鉴方为上策,明镜自在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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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沙】

 

 我带着薛洋一路奔逃,结果还是在快要出去的时候被团团围住了。前来支援的黑衣者众多,而结界里能打的也就我一个。子琛要在外面指挥弟子将失忆的少年们送走,根本无暇来顾我。更糟糕的是这些援军们的实力明显要比守卫强,攻击还主要以暗器为主。所谓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君子交战最惧那些阴招损招。

我把薛洋从肩头上放下来,用左手将他揽入怀中:“你抓好我,别松手。”

他抬头细细地打量着我的脸,就在他盯得我有些不自在的时候,我感受到肩头的布料被缓缓抓紧,脖子上也环上了一只微凉的手臂。

他还是选择了信任我。

 

“我记得,”魏无羡突然开口道,“当时晓道长讲述到这里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

思追已经对魏无羡这种不时强调爱情之美好的行为习惯了,于是他不怎么在意的说:“能想象的到罢,若是晓道长对薛洋也付出同样的信任,薛洋指不定梦里都能笑醒。”

魏无羡却对他这话有些意外,抬起头看了他良久,最后报以无奈的一笑。

 

约莫一炷香之后,虽然剩下的援军已经只有十余个,但是我也近乎精疲力竭。两方人马就这样僵持了一小段时间,敌不动吾亦按兵。

对面的黑衣人虽也是各个负伤,但终归是年轻的杀手,血气重而性狂,很快便出现了再战的躁动。我微喘着提起霜华,将薛洋又往怀里按了一些,哪想我刚准备去揽他的腰,便感觉手边劲风一动,对面冲过来的两个杀手应声倒地,喉头处喷出鲜血,溅有尺高。

两枚黑色的飞镖精准无误的割断了他们的气管,插在他们身后的树干上。

我震惊地低头去看怀里的人,他却没有再施舍我哪怕一个眼神。不等我反应过来薛洋便踏地飞蹬一跃,右脚踩上我的肩头一个借力便凌空翻了出去。只见几道黑金色的光华一闪,对面便又倒下了三个敌人。

这下那些黑衣人忍不住了,三五配合着飞向薛洋所在的方向,快如云上掠雁,哪怕是我也得费一番功夫才能避闪。然而还没等我出口提醒,薛洋便已跃起撒出一把粉末,同时双手点了对方的几个穴位。原本杀意十足的匪徒猛地爆出一阵痛苦的呻吟,一个个僵硬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只余薛洋一人从空中跳下轻轻点地,足尖扬起一瓣纤小的尘莲。

他扭头看向我,目光澄澈又宁静,却不带什么温度。

“走吧。”他冲我伸出手,“带我去外面。”

 

“这个薛洋,变化也未免太大了。”思追皱眉道,“而且他身手姣好,应该是已经被洗脑并训练过了,真的愿意就这样信任晓道长并让他带走吗?”

“看起来是这样没错,”魏无羡咳了两声道,“但是毕竟人还是那个人,有些印记是怎么洗脑都去不掉的。”

 

我把他带出结界,彼时我的心很乱,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这个薛洋,更不知道要如何去安置他。他目前的身手让我惊叹,眼底的冷漠让我感到危险,然而内心却本能的怂恿着我抓紧他别再放手。

我甫一出去,就见到子琛匆匆忙忙往这边赶。我赶忙按住薛洋的头,将他的脸扣进我的怀里。

子琛立马感觉到了不对劲,他当即停了下来,目光紧紧锁定住我怀里的黑衣少年,慢慢地一步一步靠近我们,眉头越皱越紧。而我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将薛洋摁牢,似乎是潜意识里我不想让他的脸被看到。

“他是谁?”子琛停在离我五步开外的距离,声线有丝不稳。

“我……救出来的最后一个人。”我答。

“你为何和他在里面呆那么久?”

“我们遇到了追兵。”

子琛不再对我说话了,他转而低头去看薛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现在我再想起来,子琛已经知道我埋降灾,访降灾的事,可能当时已经从薛洋的背影里看出了端倪,加上我藏着他的动作看起来实在有诡,所以我怀中的人是谁他大概已经有了答案。

只不过是不愿承认罢了。

“子琛,”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他失了忆,不记得自己是……”

“星尘!”他猛然抬头瞪了我一眼,“你让他自己说。”

我从来没见过子琛对我有这种态度,一时间也是惊到语塞,只得慢慢松开怀抱。

薛洋放开抓着我的手转身去看他,我眼见着子琛的双目陡然睁大,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扼住脖颈,紧接着他急急后退两步,随后拂雪出鞘,剑锋直指薛洋。

“你知道我是谁,”薛洋道,“你们认得我。”

我站在原地,心跳似乎都要慢到停止,浓烈的窒息感萦绕我的心头。子琛的脸已经惨白失色,他双唇剧烈颤抖着,半晌才挤出一句:

“畜生!”拂雪铮然一声直刺薛洋双目,“你居然还活着?!”

  我的心突然一下又剧烈跳动了起来,怦怦然要蹦出喉咙。不等我多想,霜华便出击直接挡下了杀气腾腾的拂雪。

  “子琛!”我道,“放他一马罢!”

  “放他?!”子琛双目近乎赤红,“你居然护着这个祸害?!”

  “并非!他只是……”

  拂雪突然一下收回,我失了对抗的力道险些向前栽去,多亏薛洋及时伸手扶住我才堪堪站稳。

子琛的语调猛地低落:“他是什么?”

  “星尘,我现在只需要你一句话。”

  我呆呆地望着他,一瞬间对他这种态度转变没能适应。微风飒动,我却觉不得一丝清凉。也不知是为何,彼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薛洋的最后一句话。

 

【晓星尘,要是真有下辈子,怎么样都行,可别再过这样窝囊的一生了。】

 

我内心突然了如明镜,我并未开口,只是默默地又伸手揽住了薛洋的肩。

子琛像是突然溺了水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良久又猛地哽住。他抬起一双近乎没了神采的眼,以拂雪拄地道:

“糊涂,晓星尘,你可真是糊涂。”

“你说糊涂,那便糊涂罢,”我心中无故多出了一些底气,“可能彼时是糊涂,但此刻我绝对清醒。”

 

“哇,”思追忍不住轻轻惊叹道,“晓道长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想不到。”

“怎样的话来?”魏无羡笑问他,“你觉得那话很奇怪?还是很冒犯?”

“都不是,”思追微微摇头,“反之,这句话没有拖泥带水,抉择果断,说明晓道长与宋道长已经不会碍于情面违心而行了。”

魏无羡满意地点点头:“不错,思追的情商已经在我的培养下有了质的飞跃。”

思追无奈笑道:“不光是情商,我在催人讲故事的方面也有了很大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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